秦腔“宴”

梦旅 · 发表于 2021-5-25 21:44:39

本帖最后由梦旅于 2021-5-25 21:48 编辑

我和爸妈应约赶往兰州，只为赴当晚的“秦腔宴”。说起秦腔，印象是从姥爷收音机里听过几声跌宕起伏的腔音——咱当时也听不清唱戏人那气宇轩昂的词句，只听出他们嗓音有时低沉、有时高昂、有时带着哭腔！听着我只想捂耳朵逃离现场。但这个五一假期：一边是想带我散心的老妈，一边是已选好去处的三舅，如果我不领情顺从，岂不成了故意“拆台”的矫情女？

我们如约而至“会”秦腔。来到剧院脚下——30多节台阶架起它那典雅、高端的门面！登台而上进入剧院宽敞通亮的大厅，大厅呈现四通八达的去处。而我和爸妈跟着三舅直径来到检票门口，从外向里望去是黑漆黑漆的，但进去之后就豁然开旷视野。座椅是呈梯形密密罗列着，昏暗光线营造出幽静氛围。因为我们是“踩点”入场的，还上演了一段在狭窄人座之中寻位……真真切切地体验千人影院的气派。

之前听老爸提及过“赵氏孤儿”的电视剧情，没曾想我能以秦腔形式看它！秦腔准时准点拉开红色帷幕，映入眼帘的是长袍马褂、浓密胡须齐脐的古装形象。故事伊始就上来很多官兵……尽管剧台两旁有竖屏的字幕显示，但也不是每句话都能显示在字幕屏上，况且字幕显示的速度跟演员说唱的频率要保持一致，所以让我难免漏看；再者秦腔的配乐与演员声调有些混杂，让我也听得一知半解——难以入戏的我左顾右盼一会，一会回头瞅瞅那千人座位的气派场景，就跟从没进过剧院似得！

我以为我会把自己看瞌睡喽，没想到竟从戏剧中找出点规律：剧院秦腔虽跟小时从姥爷收音机里听到的腔音一样，不同之处在于，剧院有真人真具的演绎，以至于没那么枯燥乏味。还有就是跟我们写作相似，一部完整的秦腔戏剧是分段演绎的，而每段都会以落幕和开幕区分开来，竖屏有相对应的注释。记得坐我右边的三舅还时不时跟我解析剧情——带黑色面具的是忠臣，带白色面具的是奸臣，而奸臣始终在想方设法的害忠臣。

即便有三舅解析剧情，但我就是没弄清为什么戏剧伊始，皇帝为何听信奸臣的鼓动而下令灭赵家九族？公主无奈央求忠臣（程婴）把襁褓赵氏带出皇宫。这部分我算是看懂了个大概，因为看到忠臣把襁褓赵氏装进了药箱，看懂公主即无奈又不舍的复杂情绪。虽说当时的赵氏是皇帝驸马，但要将驸马满门抄斩就满门抄斩，怎又会寻不见溜出宫的襁褓男婴呢？于是在公主那儿找不到孩子的奸臣，便发怒着下达赦杀普天下的全部男婴。这消息很快传到了忠臣（程婴）的耳里，速跟一起救赵氏出宫的另个忠臣商议对策。最后两个忠臣对前来逮捕的奸臣上演了一场反间计：是程婴舍弃了自己的襁褓亲骨性命，才得以保全赵氏的性命！

戏剧淋漓尽致地展现出奸臣凶残嘴脸：在寻找襁褓男婴时面容狰狞，在见到襁褓男婴时仰天长笑，以及在毫不留情地夺去孩子后，便立即做出利刀捅死的残忍举动。眼睁睁看着亲身骨肉在自己面前被捅的忠臣呢：虽没听清程婴说了什么，但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红色包裹，双臂双腿颤抖个不停，最后跪爬在了孩子面前……这段情节让我看着最动容，大爱无私的精神最为感人。期间有段由高向低的说唱及配乐，把故事推向了高潮！

忠臣程婴舍弃了自己的孩子，却把赵氏当作了自己的孩子。让他在习武中长大——赵氏长大后，程婴便以挂画的方式告诉赵氏身世，结局是自幼习武的赵氏舞剑刺死奸臣，算是报了家族仇恨，跟公主母子相认。《赵氏孤儿》从头至尾演了三小时，在这三小时的秦腔剧情里，多用说唱方式表现出公主多年来挂念赵氏的情思，也表现出奸臣一味地横行霸道和残害无辜，以及忠臣舍己救人的崇尚品质。

记得文学老师曾说过，一部优秀的文学著作里，离不开好人和坏人这对双面角色。故事情节就像是好人和坏人的较量，通过较量才能把剧情推向高潮，也才能从中歌颂惩恶扬善的美德！《赵氏孤儿》是千古流传的真实故事，它表达当时的皇帝只是个贪恋美色，无所作为的昏君，但邪迟早会被正压……喜欢秦腔的三舅也说：“秦腔是传承民间的文化，也是文学表达的一种形式。”如此说来，我的确有点文学天赋哈，原本不喜欢秦腔的我，也能越品越有位。哈哈～

我们在热闹夜市中踏上归程。意犹未尽的三舅还在同爸妈议论剧情——说什么秦腔演员不容易，要踩着几公分厚的底靴，一站就是几小时；说什么公主的丫鬟有点短命，被奸臣无情杀害……而我在他们的讨论声中，对《赵氏孤儿》有了更深认识。同时也领悟到所有的文学形式都有相通之处，大都是在经历磨难风雨之后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