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

爱在，幸福就在 · 发表于 2021-11-1 15:44:01

归根

文/爱在，幸福就在！

村后那栋废弃很久的老土坯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住了一个人，由于村里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没有人敢到村后屋去一探究竟。

这天，村里会计到各家各户去收缴农村医保，听村民们说起了此事，于是为了安抚村民的心，便叫上几个村里年纪较大的老人一同前去，几个人一同来到村后的老土坯屋，没有见到什么人，但在老屋前一树叉上晾着几件破旧的衣服，从衣服上来看，是男人的衣服。几个人围着老屋转了一圈，只见破败的老屋里一角有一张用木板搭建的床，由于老屋年久失修，屋顶都塌了大半，墙上到处都是被雨水淋过的痕迹。里面除了一张床之外，还有一个用砖头垒起的灶，灶上有一口缺了一角的铁锅，锅里还有一小碗的红薯。大家看到这样的情景都纳闷起来，到底是谁在这里住呢？大家都纷纷猜测：可能是流浪汉，有可能是路过此地的“守山人”———就是人们常说的护林员。但如果有护林员在这里守山的话，村里应该知道的。就在大家都感到疑惑的时候，只见一个大约七十左右的老汉，手里抱着一堆柴禾向老屋走来。大家都过去把老汉围住，只见老汉矮墩墩的，一点微胖，身上穿着干净，脸上有一道刀疤，皮肤釉黑，胡子拉碴的，头发和胡子都白了。见大家围住他，他有点胆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大家对他问这问那，他有点害怕，没有回答大家的问话。这时其中的一位村民好像认识眼前的这个老汉，试探性的喊了一句“老五”，只见抱柴禾的老汉惊愕的抬起头，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喊他的人。那个村民继续喊道“你是老五吗？是不是捌子叔家的老五”？，眼前的这位老人，微微的点头。那位村民突然激动了起来，快步走到那老汉面前，伸出双手握住那老汉的双臂，连忙说道“我的家门兄弟啊，你回到陈家村为什么不来找我啊……”老人激动得差不多流泪了。

老五，是陈家村里的什么人？为什么陈家村现在的村民大都不认识呢？那位认出老汉的老人是陈六清，今年六十五了，而老五是这位老人的堂哥，是他亲叔叔的第五个孩子。因为家里孩子多，老五从小就给了一个亲戚家里去做养子，在老五二十岁的时候回到过陈家村一次，再分开到这一次见到整整五十年。那为什么老五回村是静悄悄地呢?这时候老五已经坐在了六清家的堂屋里了，院子里也围拢来了很多人。老五看见村里的人都非常好奇，也就把自己回村的事说了出来。原来老五在做养子的这五十年里，日子并不好过，但为了活下来和养活养父母一家人，老五是起早贪黑，到了成年以后就和养父母家的哑女结了婚，婚后育有两子一女，老五辛辛苦苦把三个孩子抚养成人。随着养父母和妻子的离世后。三个孩子都考上大学成家立业，又不在一个地方，老五感觉自己年事已高，觉得自己一个人生活得太过孤独，于是就想叶落归根，回到阔别五十多年的老家来。由于孩子们没有给老人钱，回村之后无颜以对乡村父老，所以就悄悄地居住在荒废的老屋里，没有想到还是被大伙发现了……

听完老五的遭遇情况，堂弟六清是老泪纵横，拉住老五的手说“老哥，不管你在外面混成怎么样，有钱还是没钱，你都是我的亲人，是我们陈家庄的一份子，你回来我们欢迎。你不要再住老屋，下来就住我家里，让我几个孩子养你老……”老五，泪眼婆娑的看着六清，摆摆手“老弟，亲归亲，情归情，我有孩子，不能让你家孩子养我老，我有地方住，不必要麻烦老弟和孩子们。我回来就想叶落归根，生在这里生，死想在这里死。”

大家知道老五以后，都时不时的过来看望老五，拉拉家常，说说笑笑。不知怎么的，从老五回来以后，我经常看见三五个老人和老五静静地坐在村后的山坡上，叼着烟，他们看夕阳，看黄昏，看村子里的炊烟袅袅；他们谈着山里面哪里有风水宝地，将来死了，孩子们会不会把自己葬在那块风水宝地里；可他们唯独没有谈孩子，就好像在他们的年岁里，已经和孩子们不相往来了一样，其实在他们心里，都想自己的孩子陪着自己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