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年味儿

琦迹 · 发表于 2019-2-26 13:58:31

      年越来越近，心却越来越慌。

   记得以前，一进腊月门儿，过年的序幕就拉开了，大人们开始洗床单、被罩、沙发套、抱枕套以及窗帘；打扫家里的角角落落，弯腰曲背登高爬梯清理沉积一年的浮尘污垢，就连平时我们不会触及的沙发底、床底也不放过。等这些都忙活得差不多了，又要开始置办各种年货，上街赶集采购年三十烹制团圆饭所需的青菜肉类等食材，以及供奉家神的整鸡整鱼，还有年初一招待上门拜年的亲朋好友的瓜子、糖果等食品，这些还不够，还要预购足量的食材，以备招待年后探亲访友做客的人。待一切料理齐全，也差不多到过年的最后几天了，就要开始蒸馒头、包子，炸藕合、炸鱼；在门外贴上春联、福字，屋里各处也贴上和当年生肖有关的剪纸、年画，房梁上挂上装饰彩灯，此时，年的红火气也就凸显出来了。
   年三十当天，在外工作的姑姑、伯伯们陆续归来，先陪爷爷、奶奶说上一会儿话，展示他们孝敬爷爷、奶奶的新年礼品，介绍从各地带回来的特色年货。随后就一起忙活当天晚上的团圆饭，姑姑负责择菜洗菜，爸爸切菜装盘，伯伯管熟食肉类的摆盘，奶奶指挥掌管着一切，待到妈妈下班回来，爸爸再和妈妈轮流掌勺把家人们通力合作备好的食材烹制成熟。之后，我们一家十几口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前和乐融融地吃着饱含节日浓情的年夜饭，和着像年夜饭“佐餐佳肴”的春节联欢晚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姑姑、伯伯们打牌娱乐，哥哥、姐姐带着弟弟、妹妹放礼炮烟花，爷爷、奶奶就忙着准备供奉家神的贡品，这种热闹欢快的景象一直要持续到凌晨一点多才渐渐平息。过后几天一直到出去整个正月家里来来往往的亲朋好友都不断，都是趁过年探望家中长辈，联络因平时不太常见而淡化了的感情的，这时候家人就会做上一顿丰盛的美餐招待来客，有说有笑地喝酒聊天，人们之间那份情感也随着饭菜酒香而升腾。

   随着时代的变化和发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过年对人们来说，不再只是回家团圆这一种形式了，而是携家带口外出旅行，庆祝的方式也是多种多样。我们家也是一样，自从奶奶不在了，我们过年的庆祝方式也在渐渐简化。从一开始的两年，只是为了顾及爷爷的心情，过年时，姑姑伯伯会特意带他出去旅行过年，到近两年过年外出旅行开始逐渐成为趋势，年对于我们家来说，就不再意味着合家团聚了，原本凑在一起一大家子人，分解成几个小家庭，各自在不同的地区、国家，以不同的习俗、方式庆贺这个传统隆重的节日。而且，我们生活居住的地方，为了降低环境污染，保护一方蓝天，就连最有过年象征的放鞭环节也被取消了，少了这具有浓浓过年意味的烟火气，年的气息更是减淡了不少。再加上现在购物便利，过年家里也没有多少人，不用置办那么多年货，没有了那种紧张忙碌感，也就更少了几分过年的味道。虽然年后还保持着你来我往送礼拜年的传统，但在我看来这更多的只是一种形式，而缺少以前聚在一起的那种人情味，好像怎么也找不回以前过年的那种感觉。

   现在，越是临近春节，我反而越是回忆记忆中的那份年味，怀念那种忙碌而热闹的景象，每每想起这些，心中就不禁有种荒凉之感。
                        ——2018年农历腊月廿三·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