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老笨

山林猎鹰 · 发表于 2016-12-22 22:46:32

第一章 让死神见鬼去吧！

老笨出生在河北省磁县，一个叫王家店的小村。他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

听老笨的母亲说，他出生不久就灾病不断。四个月大，因反复患气管炎 ，常常在村子里看医生 。因那个年头，农村落后，医疗条件差，老笨的气管炎一直未能治愈，还险些要了命：一位初学乍练的医生，给老笨打针时没做皮试，结果一针下去，因药物过敏，老笨当场休克过去。医生下坏了，赶紧请来村里老练的大夫 ……

面黄肌瘦的老笨，整天病恙恙地躺在母亲的 怀里咳嗽哮喘，让母亲心急如焚， 得知县城医院气管炎治疗的好，母亲抱起老笨急匆匆奔往县城。在县城医院，老笨的病情总算得到了控制。

从医院回到家还没一个星期，老笨刚刚治愈的气管炎又犯了，还相伴有持续性高烧和肺炎。这下子更急坏了他的母亲。当老笨的父母准备带上儿子上安阳治疗时，翻遍了屋里所有能找到的地方，才找到十几块钱。这么点钱怎么够给儿子住院治病呢？便向公婆开口求助。公公说：“我也没有钱，你们把村上分的茄子和香油拿去买成钱给孩子治病吧！”一听公公说这样的话，老笨的母亲没有言语一声，便抱起儿子就走……

老笨的住院费，是一个亲戚赞助出来的。

在老笨住院的半个月里，他的母亲整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因疾病的折磨，老笨连咳嗽再喘，呼吸极为困难，常常难受的哭闹，用瘦小干枯的四肢拼命地挣扎着。老笨阵阵的哭闹声，无时无刻不在牵动和揪掣着母亲的心。

半月后，老笨出院了。

当憔悴的母亲把老笨从医院抱回家的时候，摸样甚是可怜。但病魔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春节刚过，原先治愈的那些疾病死灰复燃，并更加凶猛、更加残戾地向老笨扑来。

——这一次，老笨是在河南新乡市人民医院治疗的。

当老笨需要紧急入院之时，家中已再也凑不齐住院的费用了。老笨的母亲有心向公婆张口，想到公婆那冷漠的态度，心凉了。由于病情紧急，医院先收留了老笨。

当老笨被推进急救室，已是奄奄一息。岌岌可危的老笨在医生们的紧急抢救下，才从死神的口中夺回一条性命。

老笨在住院期间，他的母亲一直没日没夜地守护着他，坐立不宁、寝食难安。在那些日子里，老笨的母亲不知道哭过多少回。只要一见到老笨在病床上痛苦难受地挣扎着、哭闹着，她的眼泪就会止不住地流下来。在老笨生命垂危之际，他母亲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甚至做过最坏的打算。

由于常常扎针打点滴，老笨那瘦小的浑身上下没了一处好地方，再打点滴时，医生竟犯了难。

有一次，医生给老笨滴液，扎好针，一切安置妥当后，让老笨母亲坐在病床前好好看着。由于老笨的母亲多日没能休息好，身子往床头一粘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老笨的母亲忽然被什么给惊醒，当她发现，因跑针在自己的儿子的脸上憋出一个大疙瘩时，吓得傻在那里。

老笨的母亲无力地睁着红肿的眼睛，瞧着自己刚刚来到这个尘世间，就遭受到了如此大不幸的儿子，无法压抑的心情不禁放声痛哭起来。

在老笨几天昏迷不醒，呈死状的日子里，他母亲的心更是整日整夜地紧缩着、提悬着，夜不敢合眼。偶尔疲倦不支，老笨的母亲自不觉打个盹儿，但马上像被什么东西给惊醒，表情瘆然地盯着病床上正在输液的儿子，泪下如绠。

老笨的奶奶常年住在岀嫁在新乡市的女儿家里，她女儿家距老笨住的医院很近，若常到医院去看望或送些饭是完全能够做到的，可不知为什么，老笨的姑姑没有这样做。

在医生们的倾力救治下，老笨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

这一日，老笨的奶奶从女儿家提饭盒来到医院，对自己的儿媳妇说：“算了，别费劲了，治不好的，回家吧。别来时多一个人，回家时少一个人！”老笨的母亲一听，强压胸中火气对婆婆说：“你们看着办吧，孩子是我的，住医院我看照，但更是你们来家的香火！……”恰从这儿经过的一位医生听到了，很生气地批评了老笨的奶奶：“你这老人家说的什么话，孩子的病刚刚见喜色，怎么说这样的话呢？出去！你给我出去！”婆婆走后，医生安慰了老笨的母亲一番后就离开了。母亲从床上抱起受了惊吓的儿子，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流下来。那一天，老笨的母亲滴水未进。

老笨住院期间，遇到了很多好心人。一位老笨的母亲至今都不知道姓名的军人，可能是一位军医实习生吧？简直就是一位活雷锋！自老笨入院时起，就一直得到他的帮助。

无论这位军人医生每天工作有多忙，总要抽出一点时间，来病房看望老笨。由于老笨的母亲不识字，辨不清诊室与病房，那位军人医生就抱着老笨，领着老笨的母亲，在偌大个医院里跑到这儿跑到那儿；给老笨检查病情、关注身体情况，百般呵护，尽心尽责。听老笨的母亲说，他儿子在安阳住院时，就曾得到过这位好心军人医生的热心帮助。真没想到，来到新乡医院，再次遇到了这位雷锋式的军人医生。

…… ……

一个月后，就在老笨病愈，将要出院之时，死神逼迫病魔，做出了最后的挣扎——在41度高烧中老笨生出了一身 的麻疹。

病瘥，老笨终于可以出院了，终于战胜了死神，赢得了生的权利。老笨的母亲在高兴的同时，感慨地说：“这孩子真算是硬捡回来一条命呀！……”

老笨出院了。

当老笨的母亲拿着钱，乘火车再次来到河南新乡市人民医院，补交剩余的住院费时，医院设的账目上竟然没有了他们的名字。老笨的母亲要求医院仔细查找查找，并对医生说：“不管你们找到找不到我们的名字，既然我们在你们医院看了病，欠了钱， 就得分文不能少地还给你们。”